涼鞋掉了

這是阿小時候和兄弟姐妹們騎腳踏車時.大家會喊的話

阿的母方老家在高雄鄉下菜園一帶
以前經常回去聚會的親戚們都會帶小孩回去
小孩們聚在一起時就會一起騎腳踏車去繞菜園

小車棚裡有各種腳踏車
大的小的老的新的...不.沒有新的
出發前一定會上演腳踏車爭奪戰
然後負責騎負責載的會很自然的分配好
有時在進入菜園前會攜帶零時.搞得像在遠足一樣
接著就是前往其實並不遠而且已經繞過數百回的菜園

已經忘了究竟是在幾歲時達成的
在成功的繞了一圈後.從此去繞就變成一種慣例
而且隨著進入不怕死的年齡.繞菜園變成競速

腳踏車這種東西是沒有後照鏡的
菜園的車道也並不寬
這樣要超越前車時要怎辦呢?

"不要往左靠~~~~~"
"喔喔!" "往左靠往左靠"

"不要往右靠~~~~~~"
"往右靠往右靠" "喂~~~"

就是這樣

再過幾年.不怕死的小孩長成小有情調的少年們
少年們迷上中途岔路會到達的看火車的地方
就在高雄到台南中間大湖站附近
原本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平台
像斷崖一樣隔開人與火車
阿家少年們曾經在那裡一列排開被煙燻死的麻雀屍體
這是埋葬.雖然完全沒有埋

因為離火車很近.附近又有田裡的土塊
該死的少年們當然對火車做過要不得的行為
幸好什麼事都沒發生
當然.跟車掌打招呼也是常有的事

再之後少年們發現那裡終年有強風吹動
再接著少年們在颱風來時刻意前往該處探險
再知後那裡蓋了個小涼亭.他們在那邊吃零食野餐
再之後斷崖圍起來了
現在那裡被做成一個非常小的公園
只是到那時候.少年們已經大到不騎腳踏車了

多久沒回去繞菜園了?
從少年們一個個變成青年.一個個離開這個圈子
從老家裝了有第四台的電視.大夥都懶得出門
看火車的風口只剩下在搭火車經過時牽動心裡的線


而走得越慢就越知足
就像小小的菜園
用腳踏車能繞到盡興
用機車則變成巡邏


"不要往左靠~~~"

你...在對誰喊啊你?